黄石国家公园是美国最壮观的自然保护区。在这个占地九千平方公里的公园里,有超过1100种原生植物,300多种鸟类,18种鱼类和超过80多种的哺乳动物。
但在最近,除了偷猎者走私犯,公园的管理者们遇上了新麻烦。
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一群年轻人潜入了这里。他们拿着手电筒,在一条的幽暗的小路附近搜寻一个长着墨西哥百合花的池塘,在那里有他们今晚的目标——索科罗拉多河蟾蜍。
很快,一个女孩发现了一只肥胖的、还在夜间小憩的蟾蜍,她举起一只双手捂着它的肚子,熟练把它扔进了一个塑料袋里。随即一个戴着破烂牛仔帽和背心的年轻人进入了视野,他接过了女孩右手紧握着的塑料袋。
而薄薄的塑料袋里,蟾蜍们疯狂地扑棱着,被囚禁的两栖动物试图逃离他们的新地狱。(笑)
事实上,这样的偷窃行为,在最近的美国发生得很频繁。许多美国年轻人跑到公园里,悄悄地把公园里的癞蛤蟆偷出来——这些癞蛤蟆不是什么稀罕品种,也卖不上多少钱,而这些年轻人偷走他们只是为了舔上几口。
没错,就是字面上意思,最近美国的一些人们,总会趁着夜黑风高,跑到公园里去逮野生蟾蜍,然后抱起它们来狂舔一番再放生,搞得蟾蜍们个个心惊胆战。
蟾蜍:这辈子都没这么晦气过
眼看着舔蟾蜍的越来越多,美国国家公园管理局不得不发出公告,请求广大游客嘴下留情。
“像对待你在国家公园里碰到的没见过的蛞蝓和不熟悉的蘑菇一样,如果你在夜深人静时看到眼睛发着绿光的大蛤蟆,请不要舔它!”
工作人员还友情附上受害蛙的照片表示:“亚利桑那州公园里的科罗拉多河蟾蜍正在盯着你!”
但这样敦敦教诲的劝告,却丝毫起不了作用。许多美国网民对上面这些官方机构和主流媒体的警告感到不以为然, 有的网友抱怨这些公告破坏了自己的兴致:“本来我今天正准备舔蟾蜍的,感谢你毁掉了我的周日。”
有人直接在评论区嘲讽:“你又不是我爸”
说实在的,在刚看到这些消息的时候我数次产生黑人问号,毕竟在中国被用“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鄙视了几千年的癞蛤蟆,这种生物似乎绝不可能成为“被舔”的那一方。
而在查阅了一些相关资料后发现,事实恰恰与我的直觉完全相反。大概“魔幻现实主义”在美国备受推崇是有理由的,因为那些离了大谱的故事,真的发生过,而你只要放飞想象力,多邪门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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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聊聊这件事的先来后到,要说到一点生物学知识。
美国的科罗拉多河蟾蜍之所以被盯上,就是因为它可以从眼睛和下巴附近释放分泌物,人类触碰它,或者通过眼睛、口腔等黏膜接触它后,都可能会有类似吸毒一样的感受。
科罗拉多河蟾蜍又称索诺兰沙漠蟾蜍,是北美发现的最大蟾蜍之一,主要生活、分布在美国西南部和墨西哥的部分地区。
这些大蟾蜍们可以活20年之久,而一般的蟾蜍寿命只有10年。它们体长近18厘米,平时会发出微弱、低沉的叫声,每次持续不到1秒钟;它们脑袋侧后方有两个突出的腮腺,遇到紧急情况会分泌一种强效毒素,这些物质中有5-甲氧基二甲基色胺(5-meo-dMT)和蟾蜍色胺,而这二者,属于致幻类成分。
蟾毒色胺是一种很常见的毒素,许多种蟾蜍的毒液里都有它。
不过这种毒素虽然有致幻效果,但直接舔没有用,因为口腔黏膜会阻碍它的吸收,而且消化道里的酶会破坏色胺类的成分,一般是提取加工制作成毒品。而让瘾君子真正迷恋舔蟾蜍的是其体内分泌的5-甲氧基二甲基色胺(简称5-MeO-DMT),它是真正的强效致幻剂。而前面所说的科罗拉多河蟾蜍,体内的5-MeO-DMT的含量能达到15%。
而根据一些科研机构的数据,这种蟾蜍分泌的5-MeO-DMT的能量是普通致幻剂的4-6倍,这种成分吸入后会和血清素产生高亲和力,让人感到温暖、愉悦以及强烈的视觉听觉幻觉,而且15秒就可以发挥作用。
速度快,效果好,听着就是好东西。所以不少买不起毒品的美国穷人,就会去公园里找蟾蜍,吓唬他们然后舔他们身上的毒素。
美国缉毒局表示,人类生吃或吃煮熟的毒蟾蜍,都会产生致幻效果。
这种效果和北美洲著名毒蘑菇鹅膏菌和一些茄科植物中的毒素相同,古代的美洲原住民会用这些毒液做成箭头,当成捕猎野兽的利器。
一些美洲部落的蟾蜍图腾崇拜
现代人很快就发现蟾毒色胺会被用于制造毒品,因此蟾毒色胺毒液在美国、澳大利亚、瑞典、土耳其和中国等国家都属于违禁品。
但问题是,瘾君子真的很会钻空子,美国法律规定持有提取出来的毒液犯法,但没规定养蟾蜍犯法。所以不少想嗑药的人,会想办法把自己伪装成蟾蜍爱好者,在家里养几只装作是宠物,实则动不动要舔人家几口,这就让缉毒局非常苦恼了。
而且我们也知道在美国的很多州,事实上对待“嗑药”的管控很松懈。并且在2015年通过的大麻法案已经让美国政府承认了大麻的合法化,美国政客甚至鼓励民众吸食大麻,因为大麻税收是各个州主要的资金来源之一…
罗得岛州为瘾君子们开设了全美首家“毒品注射中心”,而马萨诸塞州和加州也在考虑建造类似的站点。
对于已经被科学证明、危害极大的“毒品”都是这样松懈、放纵的态度,那对于“蟾蜍”这种生物药剂就更难管控了。
随着舔索诺兰蟾蜍的人越来越多,如今,舔食者们还分成了两派,一方愿意接受合成的蟾蜍毒素,另一方是体验派,非纯粹蟾蜍毒素不可;
后者则发展出了一种更魔幻的聚众舔食蟾蜍项目:42岁的布鲁克曾是德克萨斯州的一名教师,2015年成立了一个组织,舔食蟾蜍分泌物是该组织各类活动的一个核心项目,鼓吹这种蟾蜍产出的是一种“神圣的药物。”布鲁克向每位参与者收费250美元,在一些更豪华的“定制项目”中,一些商家的收费可高达8500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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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舔蟾蜍替代嗑药”并不是近期才有的事。早在上世纪的嬉皮士年代,就有嬉皮士为了寻求刺激也曾尝试用舌头舔蟾蜍的眼睛,以获得快感及迷幻的感觉。
上世纪八十年代底,舔蟾蜍风潮再次流行,当时的美国缉毒局发现一大批年轻人呈现出癫狂、神志不清等类似于吸毒的状态,但在他们的身上或家里搜不出来毒品,最后通过医学检测,才在这些人的体内发现蟾蜍的分泌物。
蟾蜍:我觉得我外表够恶心了,没想到还有比我恶心的存在
而舔蟾蜍这件事,和美国人民亲如一家的澳大利亚人也没有缺席。
但这些大蟾蜍本来是美洲的本土物种,并不存在于澳洲大陆。
不过在1930年左右的澳大利亚,农民种植的甘蔗都被甲虫咬烂根部,整个国家的甘蔗业一度濒临崩溃。为了消灭甲虫,澳大利亚从美国夏威夷引进了巨型蟾蜍用来除害,于是这些大蟾蜍们承载着蔗农们的希望,漂洋过海而来了。
结果就像大部分澳大利亚人带进本土的外来物种一样,澳洲多样、丰富的生态系统对于蟾蜍们来说简直是天堂,于是本就特别能繁殖的它们——一只母蟾蜍一次可生产近4万枚卵,不到几年就从当初的102只暴增至15亿。
还能用毒性干掉小型食肉动物
而且更要命的是,这东西什么都吃,就是不吃甲虫…
而数量庞大、唾手可得的蟾蜍们,让澳大利亚一些瘾君子们盯上了它们,于是讲究一点的人会故意捕杀海蟾蜍,把它们的皮晒干,然后泡茶,不讲究的,就直接抱着蟾蜍舔。
甚至有狗子舔蟾蜍上瘾的离谱例子,澳洲甚至已经为宠物狗开设了禁毒所,专门帮助狗狗戒毒。
在戒毒所里,如果狗狗忍不住舔了戒毒所的蟾蜍模型,就会惨叫一声然后满地打滚,被辣得怀疑狗生。
这些蟾蜍模型上涂了芥末。狗是吃不了芥末的,狗狗吃了可能会发生呕吐、腹泻等情况。但就这样也很难阻止狗子们作为一只合格舔狗的内心,出了禁毒所也有50%的“复吸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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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舔蟾蜍堪比嗑药的强大效果就成了一个不胫而走的传说,甚至成为了亚文化的一部分。这种做法也逐渐从80年代一种不起眼的偶然现象,发展到近年来越来越流行的迷惑行为。
就连拜登总统的儿子亨特·拜登在他的回忆录中曾经写道,5-meO-DMT 有助于暂时治愈他的情感伤害:“这段经历释放了我深埋太久的感情和伤害,它起到了药膏的作用。”
比如拳王泰森舔过蟾蜍时,在描绘这种奇妙口感的时候是这么说的,“我在第一次旅行中死了(此处指迷幻状态),在我的旅行中,我看到了死亡是美好的。”
比如2018年7月的一个晚上,三名入侵者在凤凰城的马刺十字牧场保护区开始了偷蟾蜍。
比如2018年以来,在墨西哥举行的“科罗拉多河蟾蜍世界大会”每年吸引来自世界各地的数百名参与者。
比如在2020年,西班牙摄影师Abad的朋友们为了帮他戒毒,拉他去参加了一场舔蟾蜍的“特别仪式”,觉得可以以毒攻毒,最后摄入过量害死了Abad…
而在一些美漫中,也早就把这些魔幻的行为放在了剧情里,像是在《辛普森一家》里,荷马·辛普森把一整个宠物店的蟾蜍都舔了。
在《恶搞之家》里有一集也在讲舔蟾蜍这件事:
也许在我们看来天方夜谈一样的故事,美国人民早就习以为常了。
虽然目前的研究认为,单纯舔蟾蜍并不会导致人类上瘾(狗子就顶不住)。但我想,能够下得去嘴去舔蟾蜍的人一定会比常人更沉溺于这种快感,也更难从这种行为里走出来。大概舔蟾蜍的后果,并不会比“嗑药”好多少。
这个世界太魔幻了。
以前我们总是理所应当地认为,这些颠覆认知、“失了智”的怪事只会发生在那些文明落后、野蛮统治的地区,像是那些传说的故事里描述的那样:印度的巨蜥、阿富汗的羊、非洲的红毛猩猩;谁曾想到,就连自诩“文明灯塔”的美国民众也是一副未曾开化、随心所欲的模样。
也许,这就是美式自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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