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拉图本原学说与黑格尔逻辑学的比较

柏拉图本原学说与黑格尔逻辑比较

H.J.KRameR

图片[1]-柏拉图本原学说与黑格尔逻辑学的比较-OK资源网

黑格尔在古代哲学领域对新柏拉图主义众所周知的偏爱,一方面是基于内容上的实际亲和力,另一方面是(在二十世纪得到了详细的研究的)新柏拉图主义与柏拉图间接传统之间的历史关系。这意味着,沟通柏拉图的未成文学说与黑格尔主义的定位愈发提上日程。J.n.Findlay已经做出了第一个重要的尝试,他的研究并不局限于黑格尔,他还在论证中引入了自己的理论信念。

将柏拉图未成文的本原学说和系统学说与黑格尔的《逻辑学》进行比较是恰当的,因为黑格尔本的耶拿逻辑就融入了丰富的他自己思辨辩证版本的柏拉图对话,如《巴门尼德篇》和《斐勒布篇》以及《智者篇》,(在黑格尔那里,你可以发现单一-多元、决定-非决定、限制-无限制等概念 )。此外,黑格尔后来还称赞《巴门尼德》,说它是 “柏拉图辩证法最著名的杰作”,他把它与自己的存在论联系起来,就像《智者篇》与他的本质论联系起来一样。黑格尔还了解一些通过传统间接流传下来的未成文学说的重要报告(亚里士多德),他认为这些报告的哲学意义同样有价值,并试图将其与自己的思辨立场联系起来。黑格尔还意识到,柏拉图的直接传统和间接传统在阐释程度上是有区别的,这与他对 “表征 “和 “概念 “的区分有关——在成文的对话中它们不分轻重,而在口头的学说中概念占主导地位——当然, “系统性 “的概念也不能忽视。然而,黑格尔并没有在他的论证中处理系统性,而BRandis的编辑手稿直到他生命的最后十年(1823 年)才出版。

历史的角度来看,黑格尔错误地将柏拉图晚期对话解释为具有思辨性,即以同一性和非同一性的同一性为基础;此外,他还从自己的体系出发解释了《智者篇》和《斐勒布篇》,但却颠倒了它们在柏拉图那里的价值,将它们理解为与“《巴门尼德篇》中的抽象性”相比是一种进步和具体化。另一方面,黑格尔没能在柏拉图那里发现:a.对矛盾系统综合,亦即对矛盾的否定之否定; b.概念的主体性; c.概念的系统发展,此三者在柏拉图那里被 “外部反思 “所取代,而 “外部反思 “的基础仍然是前哲学的表征和对表征的单纯比较。对间接传统的统一和一致的利用,毫无疑问地勾勒出在未成文的柏拉图学说领域中系统的线性发展的轮廓,无论如何,(在这样的语境下)黑格尔必然会对柏拉图作出不同的评价。

黑格尔哲学可以理解为柏拉图-新柏拉图哲学的继承和深化,并经过近代先验论哲学的过滤;这主要体现在辩证法与本体论的统一、本质论特征的普世现实主义、以及区分活动的三个层次:(1)本原(即绝对者),(2)逻辑的先验范畴,(3)现实的范畴性事物,正如其宣称的在康德批判哲学基础上对旧形而上学的翻新。《精神现象学》对绝对知识的推进,《逻辑学》中范畴(categoRies)对此的解释,以及它们(范畴)在自然历史中的外化的流溢(extRinsicizing emanationism),让想起柏拉图和柏拉图主义中对知识和存在的道路的“两个方向相反的排序”。

然而,在黑格尔那里,这一基本的传统图示在方向上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在某种程度上,它甚至被颠倒了:《逻辑学》中,存在的动态排序(tHE scHEma of tHE oRdeRing of being)不是走向低,而是从低走向高级,而且只有在最后,随着基本的空洞和抽象范畴的日益丰富和具体化,才通向绝对。换句话说,它与《现象学》的过程和知识序列是平行的,因为从严格意义上讲,它是对绝对理念原则的回归,是对那“首要地处在自在状态”者的回归。本体论过程与认识论过程进路的传统对立因此被克服了,存在的序列获得了更大的分,换言之,它是上升(ascent)过程的继续

逻辑学中的纯粹逻辑通过对有限意识的“主体––客体”的再重现,得以再次与自身进行中介,并以这种方式,通过反思,意识到隐含在其中的主体––客体的同一性时,黑格尔的亚里士多德化转向再次显露出来。只有在绝对精神中,即在哲学的绝对反思中,绝对才会折返自身并得到充实,认识到自身是主体与客体的完全同一。绝对作为一个最终的结果,本身就是被置入自身之中的开端的东西,因而在它自身之中。绝对知识认识到,所有的等(degRee)和所有的对象都只是绝对知识在自身中进行的自身的节点和抽象。

这种发展了先验哲学所适应的主体性理论进路的意识哲学的结果之一是这么一个事实:罗格斯和纯粹范畴的领域完结于“概念逻辑”这一事实上同古希腊形而上学无关,而更同康德的先验统觉相关的学说。另一个后果是,传统形而上学的最高存在范畴失去了自主性,沦为具体绝对的抽象和环节。因此,在黑格尔那里,柏拉图主义的本原和元理念,即一与多、存在与非存在、平等与不平等、更多与更少,都仅仅是抽象,”它们必须通过思想的进一步发展,在’颠倒的’现实世界中实现具体化。因此,在柏拉图那里,纯粹的一本身并不能宣称在先验论或本体论层面上具有奠基功能,但它,如纯粹的多或纯粹无规定、或存在与非存在(无)一样,在结构上仍然指向作为概念最丰富形式的绝对理念,并最终指向绝对知识。因此,柏拉图主义可以在黑格尔主义中体现自己的内容,但在黑格尔的批判下,柏拉图主义被纳入了一个更广阔的语境中,从而获得了不同的功能,而就其本身而言,它仍然是抽象的。根据黑格尔的文本,柏拉图和黑格尔的哲学之间的确存在着一种包容性的关系,但这种关系细节发展为诠释性的。

此外,黑格尔没有把 “绝对 “看作一个彼岸(Super-mundane)的阶段,而是看作一个具体的整体,从而摆脱了柏拉图和古代形而上学的境,即必须从 “绝对 “中抠出逻辑,并且,在知识的发展过程中,使得逻辑适用于过程。黑格尔并没有把他的逻辑学建立在与之不同的层面上,而是把它与整个知识的结构化一起落实到具体的实践中。另一方面,黑格尔与柏拉图同属一派而区别于康德,在于,有限的主体被置于绝对神性主体——绝对理念的绝对有效性的关注范围之内,并因此支持进一步的超越性批判。黑格尔的客观唯心主义与柏拉图的客观唯心主义一样,坚持批判地超越主体的立场,并因此将原则的维度与偶然的事实性(经验的主体)的维度区分开来。

因此,有限主体在黑格尔以主体性为中心的纲领中,也是以一种与柏拉图相似的方式被引申和解释的。当然,在黑格尔那里,总的联系在主观的意义上又一次被过度扩展了,因为暗地里,精神总的来说是无处不在的,它总是在折返自身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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