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要走了
顾云章心里很明白,知道自己这是在往绝路上奔。他一手建立起来的顾师,迟早是要湮灭于这块陌生的土地上。
但他同时又不是特别的害怕,顾师会没,顾云章未必也会跟着没。他像只老鼠一样,落地就能活的。
——尼罗《恶徒》
顾云章只睡了三四个小时,天刚蒙蒙亮,他便已经睁开眼睛,躺在床上想心事了,一边规划着返程的路线,一边估算着返回丁达的日期。思念之情涌上心头,他真得离家太久了,也不知道丁达现在是何种情形,但愿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躺了一会儿后,顾云章便起床了,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他就出门了。他打算去找自己的部下,找到后赶紧启程回丁达,如今他虽身在兰彻,但胸腔里的一颗心却早就已经飞回遥远的丁达了。
顾云章没能找到杜楚夫等人,不过他却在一处院子里撞见了土司府的管家,老管家看到顾云章后吃了一惊,诧异的问他:“顾将军!您怎么起得这样早?天还未大亮,您为何不再回去睡一会儿呢?”
“哦,这样啊。”管家想了想,告诉顾云章,“将军,您跟我来,我带您去找您的部下。”
杜楚夫等人还睡着,被顾云章叫醒后,个个睡眼朦胧地开始穿衣服穿鞋子洗脸,顾云章嫌他们动作太慢,正想发火,这时,管家突然跑过来告诉他:“顾将军,我们大小姐已经吩咐厨房在给您和您的部下准备早饭了,您先去大厅坐坐,吃完早饭再走也不迟。”
顾云章本来归心似箭,但一听说有饭吃,这归心突然就不那么急切了,他想:管家说的对,吃完早饭再走也不迟。
大厅的圆桌上放了几盘点心,顾云章随手拿起一块,送进嘴里咬了一口,尝起来味道还不错,于是他就多吃了几块。
吃早饭的时候,杜楚夫偷偷地在顾云章耳边说道:“军座,我昨天跟人打听过了,原来如今跟杨大小姐打仗的人,居然是兰彻大土司的弟弟,也就是杨大小姐的亲叔叔,真是没想到啊……”
“哦……”顾云章对这个不感兴趣,他只顾着埋头扒饭。
“军座。”杜楚夫又说道。“你知道他们叔侄俩为什么打仗吗?”
顾云章抬头看了一眼杜楚夫,“为什么啊?”
杜楚夫又压低了声音,“他们在争夺大土司的位子。”
这时,一旁的布吉突然凑了过来,他冲杜楚夫眨了眨眼睛,低声问道:“杜先生,那你觉得他们谁会赢呢?”
杜楚夫摸了摸下巴,一脸严肃地分析道:“按照目前这个情况来看嘛,那显然是杨大小姐赢的可能性比较大呀!不过……兰彻这个地方可从来都没有女人当土司的先例,不止兰彻没有过,
缅甸其他地方也没有过,所以说,最后胜出的那个人……”
“好了别说了!赶紧吃饭!”杜楚夫说的正起劲,顾云章突然打断了他。“这是别人的家事,与我们无关。”
“是!军座。”杜楚夫乖乖地端起碗开始大口吃饭。
布吉也坐直身体,默默地喝碗里的汤。
早饭过后,顾云章等人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兰彻回丁达,杨如意也带着一众丫鬟和随从前来送行了。
杨如意告诉顾云章:“顾将军,我已经和宋先生通过电话了,宋先生说他已经把剩余的佣金打到您的账户上了。”说完,她又让身边的丫鬟送上两个大包裹。
“这是……”顾云章一愣。
“将军,这是我家小姐特地让厨房给你们准备的干粮。”梅娅替杨如意答道。
顾云章闻言看向杨如意。
杨如意低下头笑了笑,说道:“带着在路上吃吧,千万别饿肚子。”
杜楚夫见自家军座还在发愣,便伸手接过包裹,并向对方道谢:“多谢杨大小姐,那我们就收下了。”
杨如意点点头,随即对顾云章说道:“将军,走吧,我送你!”同时,她向顾云章做出来了一个“请”的手势。
顾云章点了下头,转身朝门外走去。
杜楚夫把其中一只包裹递给布吉:“这个给你们。”
布吉接过包裹,说了句“谢谢”。
“行了!快走吧!”杜楚夫催促道。
顾云章等人刚走到土司府大门口,却听到了一阵吵闹声,紧接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人踉踉跄跄地从门外扑了进来,一见到杨如意便大声哭喊了起来:“大……大小姐,不……不好了!”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梅娅冲上去询问那人。